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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谁把龙袍披朕身上了(基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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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谁把龙袍披朕身上了(基建) 第46节
      须卜绰觉得自己此刻必须得表现的好一些,方才他又听到了瘦小两个字,他很害怕全家又因为瘦小而被抛弃。
      这位阿婆所说之话他大概能听懂几个词汇,猜得出大概是要他们听话之类的。
      于是他尝试着这些日子听到的那些汉人所说的话,“奴....遵命。”当然口音和腔调非常之奇怪。
      钱遂有些意外有人会用语言来回答她,于是疑惑一问,“你会说汉话?”
      这一句须卜绰大概猜出了意思,应当是问他是否会说汉话。
      “一点......”又是一句腔调奇怪的回答。
      钱遂上钱一步,将须卜绰的长相记住。
      钱遂这时才发现,这位胡人少男的脸竟长得很不错,他的眼睛很大,眼窝深邃,眼珠是琥珀色的,睫毛也很长,轮廓带了些许汉人的柔和感。
      就是脸上太脏了,得靠近了才看得出来。
      须卜绰一家得到了食物与水。
      所有被买来的胡人都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。
      钱遂见他们吃完了,又开始进行气势上的洗脑。
      “今日你们暂且休息,过几日便要开始做事了!”
      没人听得懂,但是每个人都乖顺的点头。
      钱遂一走,这群胡人就开始叽里呱啦的用胡语交流起来。
      虽然他们被统称为胡人,但其中细分也有不少分支,语言不尽相同。
      不过都比完全让人听不懂的汉话好。
      须卜绰一家吃完那有些刺嗓子的饼,现下只想好好休息,故而听着旁边的人惶恐探讨这里是什么地方,他们会被怎么样对待时,没有接话。
      实在是太困了,这里这这雨的草棚,身下还有干燥的枯草,比之前的条件已很是舒服。
      钟地厌和郭自在远处观望着,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。
      郭自:“原来胡人长成这般模样。一点也不高大。”
      钟地厌淡淡接话,“那是胡人中的贵族,他们不光高大,还会学习汉话。”
      自钱遂走后,他二人便一直在此处守着。
      至于原因,是钱遂说县主要锻炼他们的观察能力。
      于是郭自左看看,右看看,最后指了指闭上眼睛睡着的须卜绰。
      “这位胡人小郎君生的好看,旁边的是他妹妹吧,也好看。”
      钟地厌颇为无语的瞟了郭自一眼。
      郭自开个玩笑:“不过我和郭寒都觉得,你才是最好看的。”
      玩笑闲聊过后,二人开始正儿八经的观察。
      那睡觉的四口应当是一家人,至于其余的,有几个人一边瑟瑟发抖,一边又在说着什么,还有几人望着前方发呆,眼神空洞,还有一家人抱在一起朝着上天祷告。
      目前观察来看,没有不老实的人。
      郭自:“这群人好像比我们刚被买来时还要害怕呢。”
      钟地厌懒得接话,只静静的观察这群人。
      一家四口选择睡觉,说明他们安于现状,明白被买走比一直待价而沽好的多,所以大概率会好好干活。
      瑟瑟发抖聚在一起讨论,是因为恐惧产生的抱团行为,也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      望着前方发呆说明已经麻木,会干活但不会思考,说什么就做什么。
      朝着上天祷告,说明没安全感,对现在的环境非常不信任。
      钟地厌扯了扯郭自的衣袖,“回去了。”
      郭自也看的差不多,但没钟地厌那么细,“行,现在回去正好赶上饭点。”
      胡人们并不知道自己被观察了,不管是聚在一起讨论的,还是发呆的,最后都抵不住困意,沉沉睡去。
      他们已有太多天没睡过一个整觉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梁年越来越觉得自己上的了林肆的贼船。
      林肆去看了那处铁矿以后,心情非常愉快,回去都是哼着曲的,这是那曲的意思有些奇怪,她听不懂。
      于是梁年又问林肆:“只是打造庄园所需的刀剑枪吗?”
      谁知林肆对着他眨眼睛:“梁县令你猜。
      梁年了然于心,那便不止了。
      然后她再将林肆到黎县以来做过的事一一细数,瞒报真实收成,偷偷做生意赚钱,培养会写会算还会杀人的孤儿,现在还有一项瞒报人口和私自开矿与锻造武器。
      每一样拿出来都很刑。
      她到底想干嘛。
      梁年想问但又不敢问,最后还是默默闭嘴。
      就当作不知道好了,大不了东窗事发一起死,这罪名严重到株连九族。
      她那些叔伯们可一个都跑不了。
      一想到这里,梁年顿时觉得心中轻松了起来,便问:“那些胡人,你要让他们先做什么,如今农忙,百姓们打理棉花树已很是勉强。”
      每年的秋收是最重要的时刻,秋收以后便得交赋税。
      林肆嗯了一声,“女郎全部都去打理棉花树,郎君全部去挖矿。”
      随后林肆又补了一句,“胡人虽无知能干,但交流是个大问题,钱阿婆告诉我那群人当中只有一个小郎君能说几个字,其余的别说说,听懂都成问题。”
      对此梁年倒是不担心,“只要日日有人和他们说汉话,说个一两个月,也能简单听懂一些了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须卜绰被单独拎了出去,他看见须卜言还有父亲母亲惊恐的表情,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。
      “没关系,不要怕。”
      当然,说不怕是假的,须卜绰看着那位汉人阿婆带来了两个年岁不大的少男。
      钱遂对郭自以及钟地厌说:“就是这个小郎君能说几个汉字,你们看这两日能否教会他一些基础的词汇,他再回去教那些胡人。”
      郭自问:“钱阿婆,为何选我们俩啊?”
      钱遂语气冷冷,“随便挑的。”
      钱遂一走,三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,之后的交流更是鸡同鸭讲,全靠肢体语言。
      不过好在须卜绰听勉强听懂几个字,最终这场教学还算起了点作用。
      至此以后的几日,须卜绰每日都会和这两个小少男说话,他的汉话水平也提升了一些,至少简单的吃喝睡饿休息都能听懂,还能不太标准的说出来。
      林肆并未给这群胡人太多的时间适应,须卜绰学了几日以后,就开始被安排去干活。
      这几日他们吃了三餐,还有觉睡,力气都养了些。
      须卜绰发现男人和女人被分开,男人要做的事便是被牛车拉到一处很偏僻的地方挖石头。
      当然,那位监工用肢体语言表示了别的石头不要,只要带红色的石头。
      须卜绰和父亲都挖的很卖力,就像当初在草原放牧一般,若是不好好干活,贵族的鞭子就能落在他们的身上。
      不知道挖了多久,监工示意他们都停下来。
      须卜绰拽着一口蹩脚的汉话问,“怎...么了?”
      衙役沈泰回:“该吃饭了,吃完饭休息一会。”
      须卜绰听懂了,他转身对着其他的胡人说,“让我们吃饭,吃完饭可以休息一会。”
      胡人们顿时感恩戴德,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。
      换做以前,哪里有时间休息,那些个贵族恨不得他们一整天不睡觉都再干活。
      挖矿是个力气活,若是在给人只吃麦饼也是在有些虐待嫌疑。
      故而他们的午食是每人两块麦饼,并猪油炒的半勺子菜肉,菜多,肉则是切成细细的丁,比较少。
      菜肉夹在两块麦饼中间,吃的人满嘴流油。
      须卜绰一边吃一边哭,这日子也太好了,有饭吃还能休息,吃的还这样好。
      吃完饭,胡人们在一起抱头痛哭,倒是把衙役都看的有些呆。
      他本想脱口而出一句不过麦饼,现在黎县都没人吃了,但后又想,若不是县主来到此处,黎县百姓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      休息完了,下午又是继续挖矿,大概是因为中午吃的好,下午胡人们干活都格外卖力了些。
      沈泰掐了时间收工,没急着带这群人回去,而是带他们去了河边。
      这是县主说的,这些胡人身上太过脏臭,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衣不蔽体的,影响黎县的市容市貌,让无论男人女人今日都由监工带着去洗了。
      沈泰选择和须卜绰交流。
      肥皂这个东西在黎县随处可见且不值钱,沈泰拿着被切分好的小块肥皂,和须卜绰又是肢体语言,又是说话,讲了好久。
      须卜绰才勉强理解意思。
      应当是每个人去打一桶水,躲在树后面用这个白白的东西洗澡的意思吧。
      沈泰还特地强调,必须洗干净!
      胡人们老实照做了,他们的破烂衣裳也直接被拿去丢了。
      现在许多人买了棉布,不要的旧麻布衣裳多的是,百姓们一听是要拿去给胡人穿的,全都自觉洗干净晾干。
      须卜绰洗了许久,他感到羞愧,自己身上竟然这么脏,这么白白的东西实在是很好用,他将头发和身子全都洗干净,又接过旧麻衣来穿。
      沈泰看着洗干净的须卜绰以及一众胡人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      “这样看着还差不多,之前瞧着你们跟乞丐似的。”
      这句话须卜绰听不懂,胡人们傻乎乎的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