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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穿书后女配当起了红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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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穿书后女配当起了红娘 第90节
      “对,一起回。”
      …………
      如粗盐般的雪未停止,城墙上堆积的白雪却被尽数铲尽,换上了一架架合三人之力才能抬起的巨型弓弩,巨大的箭矢上包着油袋,偶尔会有一滴油滑落巍峨城墙,但很快会被冻住。
      旗帜猎猎,随风扬动。
      陆烨一身戎装,银色铠甲泛着冷色的光,他戴着头盔,看着城池外在诺大雪地安营扎寨的兵马,面上涌现几分讥讽。
      梁王兵马已经驻扎十日有余,却没有丝毫动静。
      他踩上弓弩木底,眸间浮现凌厉杀气,手扶上两人之力才能叩动的开关,沉声道:“点火。”
      立即有人上前将油袋点燃。
      他冷冷目光看着某一富贵帷帐,双手扳动,下一瞬,箭矢如流星,擦着降雪直直射向帷帐。
      富贵帷帐即刻着火,里面的人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,随即便有人提着桶来灭火,火势虽大,但盖不住人多,在帷帐摇摇欲坠倒塌之时,燃起的火也灭了个干净。
      梁王大摇大摆从帐篷里出来,手捧着酒盏,不急不慢地敬了他一下。
      陆烨远远看见那样子,他目光又沉了几分。
      “你怎么又射了一箭?”
      季百川今日第三回绕上城墙,他看着城池外那些人不急不缓的动作,轻哼了声:“这般挑衅,他们依旧连个屁都不放!这是真想围城饿死咱们啊!”
      “好在裴殿下有先见之名,他这计谋得落空了,按幽州粮仓储备,咱们能挨到明年去!”
      陆烨皱眉,长期在战场的经验让他察觉到并没有这般简单:“幽州虽易守难攻,但也不是没有攻下的可能,我几番试探,这次甚至烧了他的帐篷,梁王还是这般退让,定是有别的打算!”
      人求生除了粮食,还有何物不可缺!
      他猛地回头,看向季百川:“水源。”
      季百川不知想到什么,脸色霎时间严峻起来。
      他跑下城楼,心中懊恼万千,他怎么忘了水源的事,幽州之水取之雪山,并非自行凿的水井,梁王安营扎寨之地便是流水必经之路,他们有巫族人帮助,保不齐在水里下了什么东西!
      他跑过街角,除了身披盔甲巡街的士兵,什么也看不到,因梁王兵马围攻,又是寒冬,幽州百姓尽数都待在家里。
      他看了一眼士兵,他们看着神色如常。
      随意敲开一户人家,面容憨厚的黑壮汉子给他开了门:“季大人,你这是?”
      “带我去你们装水的水缸那去看看。”
      黑壮汉子应了声,带他走过狭小院子,有一道怯生生的身影藏在木门阴影后看着他。
      黑壮汉子见此,笑了两声:“这是小儿,性子胆小,怕生人。”
      季百川立刻让自己面上表情和善了几分。
      待绕到大水缸前,季百川看着澄澈纯净的水,他舀了一勺,开口:“你这是今日打的水吗?”
      “五日前打的,家里就两口人,吃水少。”
      若是梁王自来时便动了手,那城里怕不是没有人能逃过,那条河寒冬里冻雪几尺,所以他们应当是炸冰层时耗了些功夫。
      他得查查城里近五日打水的人家
      “怎么了?季大人,这水有问题吗?”黑壮汉子出言问道。
      季百川摇头:“我就随便问问。”
      黑壮汉子擦了擦头上的汗,憨笑一声:“幽州有季大人和陆将军在,我们都很放心。”
      季百川掩下眸中的担忧神色,笑了笑。
      他刚想告别黑壮汉子,孩子的尖叫声传来,他还未动,黑壮汉子已经冲了出去。
      狭小的院子里,一个面容质朴的男子正提着一个小男孩衣襟。
      “阿生!你逮我儿子干什么!”
      黑壮汉子见是熟人,上前就要质问。
      季百川却及时拉住了他,他看着不远处瞳孔黑沉沉,面上浮现几条青筋的男子,面色难看至极。
      他知道下得什么东西呢?竟然是下的蛊虫!
      第80章 负剑负尘
      男子面无表情, 双眸宛若死水,他一手领着衣襟,另一手已经掐上了小男孩的脖颈。
      小男孩皱着脸哭了起来。
      黑壮汉子霎时间冲过去破口大骂:“阿生!你个贱东西!是不是青天白日又喝酒了!”
      季百川动作更快, 他抢在黑壮汉子前面直接卸了阿生掐着男孩脖子的胳膊,“咯嘣”一声,阿生面上也没出现什么痛色。
      他踹了阿生一脚, 将小孩子抱了过来, 给表情戚戚的黑壮汉子:“你们好好躲在屋子里, 不要出来!”
      话语刚落, 屋外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带着惊恐语气的呼救声。
      这是蛊发作了!
      季百川即刻向黑壮汉子招手,示意他赶紧躲好。
      黑壮汉子也看出一分不对劲,他点头, 捂住儿子嚎啕大哭的嘴, 赶紧跑进了屋内,将门锁好。
      见人藏好,季百川上前直接将摇摇晃晃要过来的阿生敲晕,拖到外街。
      半柱香前还人迹罕至只有巡逻士兵的长街现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, 喧嚣闹天,如同之前热闹的小年夜一般, 前提是, 如果忽略奔走的百姓脸上的惊恐神色。
      白雪铺地, 新鲜的鲜血洒在地上, 仿佛为刚过去的新年装点。
      中蛊的并非只有百姓, 还有巡逻的士兵。
      百姓赤手空拳, 士兵却个个提着尖锐的武器, 往日守护百姓的剑刃上霎时间沾满了鲜血。
      他知道这个蛊毒, 很难解, 需要新鲜的血肉,现下满城的百姓根本没有解决的法子!
      难怪梁王那般悠闲,知道从外部击溃很难,便想尽办法从内部瓦解啊!
      季百川看着满地血,目眦尽裂,很快,他便下了决断!
      他出手打晕了涌过来的几人,奔走在人群中,一边救人,一边大声喊道:“他们中了蛊,已经不认识人了,不要留情!”
      风啸人叫,他的声音很快隐于人群中,巨大的无力感浸透他全身。
      下一瞬,有人破风而来,长剑如势,荡起满地白雪,他开口,怒喝的声音极具穿透性:“把雪扬起来!”
      清醒的人照做,顿时,天地茫茫,扰了视线,人在其间看不清楚,中蛊的人动作也慢了下来。
      陆烨走到季百川身边,沉沉道:“怎么回事?刚刚在城墙上看到这里动乱?”
      “是蛊。”
      “巫族人!”陆烨咬牙切齿。
      季百川看着扬起的风雪越来越厚重,直接道,“我们得想办法救没有中蛊的人,往城东方向跑,县令府前那口枯井,能储月余的水量,在那里住的人都未中蛊!”
      陆烨在一片白茫茫中辩明方向后,提剑向着一个方向冲,他踏上高台,取下铜锣,直接敲了三下:“清醒的人去县令府藏身!”
      说完,他又带着清醒的士兵去拦截那群因中蛊而动作怪异的人。
      天色垂暮时分,县令府不小,却也挤满了人,前院后院,男女老少都有,个个面上带泪,挤作一团,似乎还未从刚刚那抹令人恐惧的炼狱中脱离。
      县令自动乱起便藏在府内,现下也在一群人中瑟瑟发抖,他看了好几次神色冷峻,提剑守在大门前的陆烨,不敢上前问缘由。
      季百川虽然肚子里没好话,但好歹一向笑嘻嘻同他交往,哪像这位陆将军,眉眼间皆是杀气。
      陆烨扫了一眼院中歇着的未中蛊的人,眼熟的大都住在这四周,门口那口十五日添水的枯井阴差阳错阻止了这里全部的人都中蛊。
      他看向一旁面色难看至极的季百川:“这蛊可有解法?”
      犹豫了一会,季百川道:“很难解。”
      “那就是可以解。”
      他开口:“怎么解?”
      明白他的意思,季百川闭眼摇头道:“代价很大,需要新鲜血肉勾引蛊虫出来,中蛊的人那么多,根本没有可能。”
      “那就先把人敲晕,关到一处,待寻到足够牲畜血肉法子再将人放出来。”
      陆烨没有丝毫迟疑,就要打开木门带人冲出去,却被季百川拦住,他道:“我知道梁王为何要那么做了,他想让中蛊的人给他开城门,只要过了今夜,他确信城墙上无人守着,便会让巫族人动手。”
      “所以,就需要把他们关起来!”陆烨甩开他的手。
      季百川站在一旁,完全没了以往漫不经心的样子,他面目中透出几分沉重:“巫族人会吹曲,让中蛊的人暴动起来,那时,你根本敲不晕他们!”
      “你让我杀了他们?”陆烨眼中泛起了凌人的寒意。
      季百川退后几步,看着他的脸色,艰难道:“你还有别的法子吗?你若不动手,明天这座城便会被攻破,到时这里的人都会死!”
      “他们已经失去了意识,总比牺牲这里还活着的……”他话说一半便顿住了,他看陆烨冷冷的目光,胸膛里的怒火也涌了出来,“你以为我做出的决定很容易吗?你知道这座城一旦攻破意味着什么吗?”
      “我知道。”陆烨用袖子擦拭剑上的血,抬头,“但既然有法子让他们恢复正常,我便不能将剑对着无辜百姓。”
      他漆黑的眸子透出几分坚毅,道:“人力有尽时,如果一次敲不晕,那便第二次,第三次,总能让他们爬不起来。”
      “我活着一日,不会让他们靠近城门,也不会让此城被攻破!”
      季百川双拳紧握:“你这样逞匹夫之勇,能撑几日?你若死了,这座城才是真的守不住!”
      将剑收回鞘,陆烨冷笑了声:“那就看你的殿下能耐有多少了,他若厉害些,我自然只用撑几日,他若真没本事,我便为此城战死!”
      “你……”
      陆烨手扶上木门:“虽然我很看不惯他,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比我想象的更厉害些,不然,他若见了此城惨况,怕是也没脸继续活下去了!”
      “吱呀”一声,县令府大门打开 ,浓雾弥漫,阒然无声。
      躲成一团的百姓纷纷将头埋在臂弯,不敢往外看。
      “此行可能一去无回,愿意的人同我走,顾虑家中人的就好好守住此地!”
      陆烨背对漆黑无人的长街,呼啸的风卷起他的衣摆,他面容肃目看着尚且清醒的士兵,声音轻轻给了他们选择。
      很快,一个又一个士兵站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