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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一百零六章:她不像她了
      裴肆的声音冰冷,他转身查看姜余时,姜余看到沉音夕紧绷的松动。
      其实姜余听到裴肆跟沉音夕说那些话的时候,她心里也拔凉拔凉的。
      感觉很不可置信,他怎么能对沉音夕说这些话呢?人的真心好难算,变得真快,就算是沉音夕,无理取闹起来,在他面前也没用了。
      姜余始终关注着沉音夕的神色,她伸出手想说不是沉音夕来找她的,可刚举起的手,被裴肆抱在掌心查看。
      罢了罢了,姜余心虚自己刚刚差点儿犯蠢,将计就计吧,反正被当成傻子玩的团团转的人,又不是她。
      但姜余依然受不了裴肆这个人态度的转变,她抽出自己的手,去扒他的西装外套。
      “脱了吧,刚上的咖啡,很烫的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裴肆不紧不慢的淡淡回应,似乎对于姜余突如其来软下的关心,很受用。
      在他看不见的角落,沉音夕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,那里已经看不见任何恨意,逐渐被一种沉默取代。
      暗涌在沉音夕和姜余之间的,是一种复杂又微妙的东西。
      沉音夕突然轻笑,笑声里浸透着果然的意味,这并不会让姜余觉得好受,反倒是裴肆的举动对她越是亲昵几分,她的脊背,就越是阴冷几分。
      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      言闭沉音夕就要离开,可人掠过姜余身边时,胳臂肘被裴肆拉住了。
      他说沉音夕,适可而止。
      那是头一次姜余在一天中,在裴肆脸上,看到那么多种陌生的神色。
      话虽不是对姜余说的,但走到今天这一步,令人唏嘘。
      因为姜余受过多大的伤害,所以她能去衡量那份两人之间的羁绊和拉扯有多深,若不是今天,她还真的以为,这两个人能爱到海枯石烂。
      从前她以为,裴肆都做到那个份上了,那就是非沉音夕不可的。
      姜余这种脸皮厚的,都有点听不下去了。
      有时候就是旁观者清,姜余大概懂了两个人是如何越推越远的,裴肆情感的偏移,有一半也是沉音夕自己的手笔。
      结局必然,说活该也是真活该。
      学不会换位思考的爱,是负担,姜余不小心成为了原本关系稳定桥梁上,那根松动的丁卯。
      即便强行凑在一起,这两人都是有裂痕的。
      只是最终姜余是不会因为这两人的事,发出那些伤春悲秋的感慨,她心里有疙瘩。
      总觉得一码事归一码事,每个人不都得对自己的选择付出点代价。
      肉体上的痛苦姜余也受够了,还好她没什么良心,不至于精神上太难受。
      目睹了沉音夕和裴肆的不欢而散,姜余又是真觉得自己狗东西没白骂,终其而说,沉音夕都没有说什么很刺人的话。
      相较之下,裴肆说的话就显得格外不留一点情面。
      所以啊,这个人就是让人一点都可怜不起来。
      “你为什么找我?”
      裴肆一言不发的牵着姜余的手,那股强劲的力量拉扯着手腕,仿佛深怕她溜走似的。
      姜余:“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      “回家。”
      姜余轻哼:“回家?什么叫家?你以为你留个房子在那里就是家吗?”
      穿过烈日,眼睛被晒得睁不大开,姜余被晃得眼睛昏花,说话也没好口气。
      结果面前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,姜余闷哼一声,撞在裴肆的后背上,她嗅到咖啡渍的味道。
      裴肆转过身,垂头盯着姜余,轻轻掐住她的脸颊,在她眼前笼罩一片阴影。
      他说:“好啊,那里以后就是家,我们家。”
      “啥?放屁。谁他妈想跟你有个家。”
      姜余被吓坏了,她知道裴肆这个人,并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,他既然会这么说,那就是真有这个打算。
      真是变态、疯子。
      她喜欢有话只说,但与他周旋,往往都要顺着他意。
      姜余很庆幸,自己发觉了裴肆此时对她出人意料的耐心。
      大概是时机对了,在兄弟战争中博得上风,得到权力之后,他就开始摄取精神上的慰藉。
      她猜上辈子,裴肆同沉音夕就是这样纠葛下去的。
      自那天看过萧宥临之后,姜余失去了很多自由,第一周裴肆守着她,姜余没反抗,吃好喝好。
      她要来了她的钢琴,她弹给他听,姜余许诺她要把这个地方装饰的像家。
      裴肆很受用,说让人准备,被姜余给拒绝了。
      她要求他配她去逛商场,所有的东西,她希望他们能一一挑选,那样才叫用心。
      可姜余并不算是一个安分的,全包裹顶级鳄鱼皮沙发,因为姜余手中不慎掉落的冰淇淋,他们买下了它。
      整块非洲黑檀木合制的黄金茶几,因为脚下不慎的姜余,被摆件磕碰出划痕。
      姜余带他去体会的,不单是过程的幸福,还有残忍的,看着它就忍耐不住的深刻回忆。
      她锲而不舍,让自己在感情上看起来仿佛和谁都一样,表演很艰难,但逃不掉的恐惧,又占据了懒惰。
      人脑子转起来的时候,总是无端的疲惫,晓是姜余一向睡眠很好的人,最近也没怎么休息好。
      裴肆给了她互联网自由,她也能常呆在学校。
      只是姜余也没敢直接联系萧宥临,她假装,她好像很不在意。
      日常的工作中,裴肆喜欢带上她,有好几次沉音夕闹到了姜余面前,姜余都是一味忍让和沉默。
      私下里,姜余会毫不遮掩的向薛商严告知,关于沉音夕是如何深受磋磨的近况。
      这些话,是姜余夸大其词的描述,一半让裴肆看了去,一半又丢给薛商严,让他自己去琢磨,到底是羞辱时快意更甚,还是道德的撕扯更清晰。
      姜余现在,自己不太像自己了。
      她不爱说些谄媚的好话,却头一次尝到了嘴甜的甜头。
      时不时,沉音夕会出些大家心知肚明的意外,这给姜余争取了自由活动的时间。
      不知是不是沉音夕自己算好的,固定的时间,固定的清晨,姜余总能抽出时间去陪陪萧宥临,只是这种陪伴是姜余单方面的看望。
      当然,她说她要去追人家,但现在她不敢。
      很遗憾,一时逞能,承诺并不能即使实现,今天说的话,明天也不能算数。
      克制是姜余一路走来,最难迈过的一个坎。
      看望,也在有时候会变成发呆。
      不知厌烦的细数纱布是何时褪去是哪一天,那种感觉,好像她张望的幸福就在眼前。
      有时深度的思考灌入脑瓜,姜余会有种自己活在这世上,但又魔幻的不真实感。